PART 05
“是啊,呆会九皇子回来,怎么交代?”
与其这么每次都心痒痒的,不如毁掉算了。
那黑袍子撩得呀,真叫个风情万种。
“让他把这只雪蛤拎远点!抽得太难看了,就算得了高分我也不会给凝露!”他摩挲了许久,终于开口了,清高骄傲,两旁的侍卫低低的应了一声,分开人群,冷冷的走向小龟孙,将他引至台边,低低的耳语一番。
九皇子一声不吭的看那只雪蛤,修长的指头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。
我不停的扭动着我的身体,想用摩擦来减少那股刺骨伤筋的火焚之感。
虾米?
“回行宫!”他哼了一声,顺带瞄了一眼在手帕里静静卧着的我,突然手一抬,直接将我丢了出去。
“哎哟,唱得神神叨叨的,这虾米是来踢场子的吧,这台上的是谁家的孩子?”有人开始人肉搜索了。
我跑了一半才醒悟过来,我呸,我跑什么啊,这是在梦里,就算是路遇帅哥,情投意合,也不过是春梦一场,我怕个什么劲啊!
终于,他接过一块绢帕,隔着绢帕将我给捏了起来。
我抖着虾须,投他一副俞伯牙初遇钟子期的眼神。
我羞涩的跑,不停的扭头看他,计算着他追上来的时间,心中真是那个春天里的百花开。
石块化作石粉般融在了水里,小龟孙举起锤子振臂高呼,可怜那只雪蛤被敲得口吐白沫,四肢痉挛,抽搐个不停。
“哥们,你得小心点,用手得捧着我,我会唱甩葱歌,前途不可估量!”我狐假虎威的威胁捏着我的那位侍卫,那位侍卫垂头看看我,有种不堪其烦的暴躁情绪在燃烧,他抬头瞄瞄前头的九皇子,见他不紧不慢的背手往外走,突然一伸指头,腾的一下,死命的弹在我的虾头上,我被他弹得脑髓都要出来了,大头左右摇了摇,一下子就昏了过去。
唉!姐果然还是个内心稚嫩的老少女啊,帅哥啊,你咋能用这么具有攻击力的微笑来秒杀我?
虽然在梦里,我依然能够感觉到这些首饰的精致和华美。
“虾米,你便在这里好好的睡去吧!”风驰电掣的御水之后,他将我带去一处四面开满海花海草的地方,这里被一种柔和的淡蓝色的光晕若有若无的罩着,各色的鱼儿,来来回回的缓缓摆尾。
我被吓坏了,刚想尖叫,就被那两个很牛很赞的侍卫一左一右抢着给握住了。
我乐了,这哥们该进作协啊,直接弄个鲁迅文学奖什么的,绝对不成问题,看这羔羊体学得炉火纯青啊!
他走到小小面前顿了顿,道:“我会让人送一只真正的灵宠给你,这只虾米我将以凝露塑其人身,留在我的行宫里……”
我在乎的是九皇子的反应!
我垂头看自己,依旧是鲜红的纱裙,束腰的是金光闪闪的一条金腰带,伸手一摸,满头黄金灿灿的金步摇,垂下的发,一直拂到小腹。
我的身体依然在火烧火燎的焚烧着,有只大手探来,用绢帕轻轻的裹住了我,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,认出似乎是九皇子身边那两位鼻孔朝天的侍卫里的一个。
于是,我女流氓的本能再次爆发了,我就这么绷着满脸的珍珠粉,突然一龇牙,朝他呼呼从喉管里咕哝了一声。
我不安的扭着身体,眼巴巴的看九皇子,一想到他说凝露塑人身,心里就激动澎湃。
捏着我的那位侍卫立刻鞠了个躬,倒退着退了出去。
我乐了,索性也不往里面走了,直接坐在入口的台阶上,拔下满头金步摇,一根一根细细的看。
“你再不表演,回家炖虾米汤!”他懊恼了,直接来威胁我。我被吓得浑身一哆嗦,立刻来了精神,张嘴就高吼:“啊拉擦擦拉力地啊地地,0拉巴力更力蹦力浪拔……”
“好好去吧,这一辈子,你有一副好嗓子!”九皇子破天荒的垂下头,伸出指尖来摸了摸我。
刚刚反驳的观众们立刻就倒戈了,争先恐后的夸奖我的歌声:“真是空灵飘渺,歌词灵动……”
“回禀九皇子殿下,已经6个时辰了!看样子,活不长了!”
我想做什么?
我一扭脸,就又看到了他。
我一愤懑,女流氓的气质立刻就凸显了。
九皇子的手立刻顿住了,触电一般收回了手,匆匆背过身去,抬起手来,摆了摆。
哎哟,我差点哭了,这孩子的品味随我,这么复杂的歌,他也听出高山流水的共鸣了,我于刹那间,细米米的虾眼立刻就亮了。
“我呸,踩扁你!”我一把将所有的金步摇都摔在地上,用脚拼命的踹,看到那发饰上的珍珠被踏成粉,突然又舍不得了。
“那个雪蛤不用治疗的么?”我看小龟孙走一路,那雪蛤的白沫就流了一路,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。
我迷迷糊糊的用涣散的眼神瞅着四周的一切,尽可能的去记下这所有的一切,说不定不久以后,我就又会穿越了。
“就她了,带上回行宫……”九皇子有些不耐烦,站起来,银光闪闪的袍子一下子滑了下来,像一袭银月,碎碎的映射在水中的倒影。
“怎么更难看了?!有几个时辰了?”
“九皇子殿下!”
哎哟,我真的羞涩了!
“怎么跟念咒一样?”终于有个哥们回过神了,眼神充满了疑惑,一副被我暗算了的样子。
“哎,虾米的天赋是虾米的幸运,我一直听这种仙乐,至今未了心愿,其实我经常在水中见着虾米,擦身而过,它游在水上层,我游在水下层,现在听到这歌声,美妙绝伦……”有人站起来咏叹。
我来不及尖叫,一回头,砰……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。
炖汤~!难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?我吓得住了嘴,用同情的眼光一路目送雪蛤。
我使劲吃奶的劲头盘上他的食指,就是不放手,小小甩了一阵,觉得我不乐意了,有些败兴,索性自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。
他怎么知道的啊?!
珍珠粉如同云雾一般蓬的弥漫开来,我对着眼一瞅自己的鼻尖,一道鲜红的血柱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。
“唉……”他长长的叹息。
那帅哥真被我吓得向后颠了一步。
我一路朝着粉色的纱幔狂奔进去,一边跑一边捂着脸,那位帅哥愣了几秒钟之后,果然如愿以偿的追了过来。
足足有十六根,难怪坠得我头发生痛,金步摇全部拔下之后,满头的乌发全部垂落了下来,铺天盖地的在我身后散落,和鲜红的裙摆扭在一起,视觉冲击力是绝对的。
直接又蹲下来,一把一把的往脸上抹。
水流划过身体的时候,我居然有了一种被春风拂过的错觉感。
嘿嘿,全龙宫的龙儿子都得叫我母后!!
“将她丢于……万花园中,总算葬在皇家!”九皇子沉吟片刻,终于开了口,从头冠上摘下一颗淡粉的珠子,轻轻的放在绢帕之中。
“她怎么样?”有人靠了过来,淅淅沥沥的似乎在撩开什么在看我,我闭着眼睛,也能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一顿。
眼见着那帅哥蹭蹭蹭,就要追上来了,我娇羞的一扭头,正要酝酿着如何娇嗔的抛个媚眼时,一时不查,突然一头就给撞在了绷着粉红纱幔的白玉柱上了。
那只可怜的雪蛤,肚皮上被放了块巨大的石头,小龟孙一锤子下去,我便看见那只雪蛤居然非常人性化的偏过头去,默默的从鼓出的双眼流出一行清泪来。
那个侍卫估计是看我一副惨兮兮的样子,有些不忍心了,沉默着看我。又扭过头去看向同样沉默着的九皇子。
我正抹得欢快,抹完了脸蛋抹脖子,伸出雪白的手掌,正在自我陶醉,突然就被后面的声音给吓了一跳。
“好好睡,下辈子别做虾米了!”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下,用嫩绿的海草盖在了我的身上。
我迷迷糊糊的想反驳他,我去,如果有的选择,谁特么的想做虾米!
所有的声音都停顿了,只剩下我扭着身下绸缎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,许久之后,我模模糊糊的听见那位后进来的用极为疲惫失落的声音吩咐道:“丢出去吧,看来终究是白费了我的凝露,白费了我的时间!”
他这次穿了件黑色绣金龙的长袍,发束金冠,留有些许柔软的长发垂落在腰后,腰间同色的腰带上滚了金色的丝边,依然挂着那颗一小块月牙状的小石子,本来黯淡无光,却在走近的一刹那,淡淡的发出白色的柔光来。
小小喜出望外,双手探出,将我供出。
我坐在台阶上举着那些金步摇细细的研究,每一个的钗身上,都刻着小小的蜜字。
都是好东西啊,千万不能糟蹋。
果然九皇子的眼睛眯了起来,静默的看过来,好一会,他突然站了起来,一下一下的拍起了巴掌:“好,不错,动听……”
小小哆嗦了一下,不自然的笑了笑,将我捏得更紧了。
我随手拔下一只金布摇,用牙用力咬了咬,我的妈,牙立刻酸了半边,居然是十足十的黄金。
“照我看,这两滴凝露本来就多于旁人,现在统统都给浪费了!太多的凝露,或许会要了她的命……”
“下面,你去!”九皇子偏过脸来,清冷的眸子朝着小小一扫,小小一个哆嗦,拎着我就跑上了赛台。
我立刻就悟了,我又回到这梦里了。
这帅哥真神奇,姐现在在梦里,明明就是旷古一美女,他居然都能看出来我其实在现实里就是一只虾米。
不知怎么的,我看见他露出这么一副笑容,突然心里就微微的抽了一抽,居然不受控制的,转脸就奔。
“要丢了我么?”我虚弱的问。
前辈子,我是做小营业员的,每天卖黄金,摸着戴不了,眼巴巴的看人家一根一根将自己最心爱的黄金首饰穿戴回去,这辈子穿越,做了个吃泥巴的小虾米,偶尔做个梦,依然是摸到戴不了。
“你是谁?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东西再好,可是却没有办法带出梦境,我去,这根饮鸩止渴有什么两样啊,我捏着那一把金灿灿的可爱饰品,突然就暴躁了。
那颗珠子冰凉冰凉,我的身体刚一触碰到这颗珠子,立刻条件发射的整个盘了上去。
“夏蜜?”他有些迟疑的轻轻唤了一声,脸上的表情,又惊喜又隐忍,站在那里,明明骨子里已经澎湃了,却迟迟不敢再走近一步。
我想做的是……龙母!
这让我真有点不开心了。
我有些怯场,上前以后,尾巴都不会甩了,直接拉长了扮死虾,小小着急了,拎着我一个劲的甩,台下哄笑声一片。
然后,他就如同春树抽芽般缓缓的,轻柔的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,那双幽深的黑眸子,如同吸力最强的黑洞,拼命拉着你往里面沉沦。
出了九皇子的行宫,他便开始御水疾驰,水流被他激烈的划开,周遭的一切幻化成了各色的彩线,无数个光晕从彩线间晕染出来,想必是海中自身带着亮点的生物。
“一般塑形俩时辰便可,只是这虾米,怎么褪了虾壳,久久不能塑形?”
“虾米,你看你看,他变出锤子来了!”偏偏小小不让我聚精会神,一直用手指捏着我甩来甩去的。
如何形容这声叹息?估计让我再上一次小学,多学习点形容词,我也无法形容出其中的失落和绝望。
我痛苦难耐间,迷迷糊糊的又睁开眼,看见九皇子的眼里,倒像是在真的同情我,于是又条件反射的挣扎着甩了甩小尾巴。
这颗虾米的声音很好听,带着绵软的尾音,甩葱歌唱快了以后,别有一番风味。一曲唱完,我一头冷汗的瞄台下的观众,所有人都石化了。
我等着他的手探来,一直等一直等,他的一双黑森森的眸子一直瞪着我,似乎在犹豫不决些什么。
我觉得浑身就如同火焚一般,四肢百骸里都是滚滚的热,肺腑之中燃着一把火苗,熊熊不断的燃烧着。
小龟孙的脸立刻就垮下了,上前倒提着那只雪蛤,直接跳下了台。
小小有些不屑的说:“这么没有用的宠物,带回去也是炖汤用,还耗费什么药物!”
姐最拿手的就是甩葱歌,此歌一出天下无敌,以高速的频率噼里啪啦的一顿猛吼,没有谁不折服的。
这里有连绵的粉红纱幔,这里有长长的大厅,对了,这里还有一个老得啃不动,内含40瓦菲利普灯泡的大贝壳。
我压根不在乎台下反应,让他们听这么萌的歌,太超前了,我压根没有指望他们听懂!
姐就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啦!再多不快的前奏,都可以无视掉,只要能够变成人,又有什么可以介意的?